创业板迎来了2022年的第一场审议会。
1月14日,在创业板上市委召开的2022年第1次上市审议会议上,青岛盘古智能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盘古智能)的IPO申请将正式上会受审。
在风机“抢装潮”的助推下,作为多家风机厂供应商的盘古智能业绩可谓是实现了“暴风式”增长。
招股书显示,盘古智能的营收从2018年的0.96亿元增至3.48亿元,同期扣非后归母净利润也从0.16亿元增至1.58亿元,二者的增长率分别为262.50%和875.50%。
然而“抢装潮”过后,盘古智能不仅未能维持稳定增长,还出现了下降的趋势。
据盘古智能的预测,2021年公司的营收在2.97亿元至3.42亿元区间,同比下降最大幅度达14.55%,同期对应的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在1.08亿元在1.35亿元区间,同比最大下滑达31.56%
与此同时,盘古智能的保荐机构国金证券(600109.SH)申报材料专业度也大打折扣,其一度两次出现笔误,并在交易所的问询下才获得更正。
信风(ID:TradeWind01)注意到,盘古智能招股书对于代持关系的阐述理由颇为离奇,而代持人与盘古智能的诉讼是否真如其招股书所言只是为了代持费也需要其进一步解释。
“抢装潮”后业绩骤降
作为上海电气(601727.SH)、金风科技(002202.SZ)等公司的润滑系统供应商,盘古智能产品主要应用于风力发电、工程机械、轨道交通等领域。
“火箭般”的业绩增长速度为盘古智能此次冲刺IPO更添一筹码。
招股书显示,从2018年至2020年,盘古智能的营收分别为0.96元、1.90亿元和3.48亿元,同期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分别为0.16亿元、0.66亿元和1.58亿元,二者年均增长率分别为90.39%、214.25%.
这一强劲增长要从一纸文件说起。
据国家发改委2019年发布的《关于完善风电上网电价政策的通知》,2018年底之前核准的陆上风电项目,2020年底前仍未完成并网的,国家不再补贴。
受到补贴退潮推动,2019年下半年和2020年风电行业迎来了“抢装潮”。
“抢装潮”下,2020年中国风电新增装机容量达到52.0GW,超过2018和2019年的风电新增装机容量总和,刷新国内新增风电装机容量历史记录。
“当潮水退去时,你才知道到底谁在裸泳”——盘古智能的业绩在“抢装潮”后便迎来下跌。
据业绩预测,盘古智能2021年的营收在2.97亿元至3.42亿元区间,下降幅度在1.74%-14.55%区间;同期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则在1.08亿元在1.35亿元区间,较去年同比下降幅度在14.45%至31.56%之间。
对此,盘古智能也在招股书中承认“抢装潮”后,其产销规模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抢装潮后,受下游风电建设方补贴退出、投资回报率下降影响,风电平价上网的降本压力相应传导至包括集中润滑系统在内的风电上游各类零部件,发行人同规格的润滑系统的销售价格呈现不同程度的下降”。盘古智能表示。
如何维持“抢装潮”后的业绩发展成为了此次盘古智能冲刺IPO首要回答的问题。
对此盘古智能提出了海外市场的经营策略。
“发行人已采用积极有效的经营策略,包括在海外风电市场、高端工程机械、液压系统等均已取得较大突破,对发行人2021年及未来2-3年销售业绩带来积极贡献,可有效缓解国内抢装潮结束所带来的销售业绩波动影响。”盘古智能指出。
然而盘古智能所称的海外市场“取得较大突破”却与其境外市场实际披露业绩截然相反。
2018年至2020年盘古智能的境外市场营收分别为0.05亿元、0.04亿元和0.05亿元,占当期营收比重分别为5.57%、2.34%和1.46%,占比反而呈不断下滑趋势。
可见,盘古智能的转型之路依旧困难重重。
光怪陆离的代持纠纷
在盘古智能成立短短的十年里,无论是盘古智能,还是旗下的多家子公司,其股权都曾交由他人代持,而其中部分代持理由的解释或许仍存较大争议。
2011年7月,作为盘古智能实控人邵安仓、李玉兰夫妇先设立了指青岛精益创伟液压技术有限公司(下称精益创伟,后被盘古智能收购),该公司主要从事精密加工件的国内和出口销售业务,从成立之初至2019年底,二人的股权一直交由近亲属邵安美、李彦升夫妇代为持有。
另一家2012年设立的青岛盘古润滑技术有限公司(下称盘古有限,盘古智能前身),成立时实控人邵安仓、李玉兰夫妇又将其股权交由近亲属邵胜利、朱凤环夫妇代为持有。
对于这两次代持的理由,盘古智能在招股书中均以“出差”为由进行解释。
盘古智能在招股书中表示:“邵安仓经常出差,为方便办理盘古有限登记备案相关手续,邵安仓、李玉兰夫妇让邵胜利(邵安仓弟弟)、朱凤环(邵胜利妻子)代为持有相应股权”、“邵安仓经常出差,为方便办理精益创伟登记备案相关手续,邵安仓、李玉兰夫妇让邵安美(邵安仓姐姐)、李彦升(邵安美丈夫)代为持有相应股权”。
事实上,这一理由颇为牵强。公司的工商备案登记事关股权归属,并不影响其出差事宜。
不仅如此,股权代持所带来的潜在风险也是不言而喻,而这一风险事件也发生在盘古有限身上。
在盘古有限准备清理代持关系筹备上市时,其与另一子公司海纳瑞科的代持人邵胜利和李昌健却因代持问题引发了诉讼。
其中盘古有限将邵胜利、李昌健起诉至法庭,要求后者归还代持股份,最终诉讼以盘古有限胜诉告终,后据保荐机构的访谈披露,邵胜利和李昌健称已收到盘古有限2万块的代持费用,因此不再对海纳瑞科股权抱有争议。
但这一代持纠纷的化解过程实在让人颇感费解。
首先实控人邵安仓弟弟邵胜利在2018年便已取得盘古有限2.00%的股权,此后虽然由于历经多轮增资,其股权比例降至1.48%,但是仍居于股东名列的第9位。
其次是另一代持人李昌健作为盘古有限的核心技术人员,其年薪约为54.51万元,李昌健早在2018年便获得了盘古有限9.52%的股权,而后由于增资,其股权比例也降至7.19%,仍是盘古有限第三大股东。
这也意味着二人均有望成为盘古智能成功上市的受益者,在上市的紧要关头二人若仅因2万元的代持费与公司对簿公堂难言其内在合理性。
换而言之,解决上述代持问题的实际费用究竟是招股书中披露的2万元还是另有答案,盘古有限支付2万元代持费用后实控人是否与邵胜利、李昌健存在其他利益安排,或仍然存在着一定的不确定性。
值得注意的是,繁杂的代持关系也一度使得保荐机构在制作申报材料时出现笔误。
比如,其中的一段代持关系解除本应该是:“2019年12月,邵安美、李彦升将其所持精益创伟全部股权分别以30万元、20万元价格转让给盘古有限以解除精益创伟股权代持的合理性。”
但这一表述在国金证券的保荐工作报告中被表述成:“邵安美、李彦升将其所持中科海润全部股权分别以30万元、20万元价格转让给盘古有限以解除精益创伟股权代持的合理性。”
即“精益创伟”被记载为“中科海润”。
再如,保荐机构还一度在表述中将邵安仓和邵胜利二人的身份混淆。
盘古有限的新增出资人本该是邵安仓、李玉兰夫妇,但是在保荐工作报告却被表述为:“盘古有限的新增出资由邵胜利、李玉兰夫妇于2018年5月缴足”。
如此复杂以至于让保荐机构出现笔误的代持关系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而代持人与实控人和盘古智能仅因2万元代持费而闹上法庭的真实原因又是什么,或许有待进一步揭晓。